第12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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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6章
他們即使將試劑送去檢測, 也不會發現任何不對。
分化試劑非但不會被檢測出任何的問題，相反註/射後還會有相當一部分的好處——會在人體內產生抵抗unity蟲的抗體。
即便被實驗的對象是他們朝夕想要分化的Alpha, 而不是想要分化成Alpha的Beta，在註入分化試劑後也不會即刻出現明顯的副作用。
在多次實驗中，莫哀歲終於確定了“特殊因子”濃度與精神力降級時Alpha血液中的特殊物質濃度臨界值之間存在的反比關系。
即，在實驗Alpha性別血液不變的情況下，特殊因子的濃度越高，Alpha血液中的特殊物質達到發生降級變化的臨界點便越短。
莫哀歲研制藥劑時有意讓“特殊因子”的濃度控制在一個數值內，從而將精神力降級的時間延長至一個月之後。
註射分化試劑後, 成功由Beta分化成Alpha的人，在繼一個月之後精神力等級跌落後，將會迎來分化Alpha試劑最大的副作用——大腦過度開發而智力下降, 最終導致癡呆。
已成年Beta更改性別本就逆天而行，而她研制的所謂的分化Alpha試劑, 其實就是違背基因強行開發大腦，激發他們最後的潛力, 並將之徹底燃燒來‘分化’成Alpha。
這種開發屬不可逆轉的自殺式開發，不可能不會產生任何副作用。
莫哀歲已勸告多次，但那幫人不講究任何的仁慈，而且眼前一顆顆掉落的Omega腦袋告訴她，不如一起沈淪。
該說的話她之前早就提醒過了，好言難勸該死的鬼。
既然勸說沒用, 那只好讓註射分化試劑的人自行承擔這種後果。
誰不想活著呢？
比起讓這些爛人活著, 莫哀歲更想讓她在意的人不那麽艱難、卑微地活著。
莫哀歲站在門前冷靜地將衣袖撫平, 然後撿起地上的筆記本, 拍了拍封面上的塵土，泥土在燈光下簌簌下落。
她腦海中風起雲湧, 諸多的想法一閃而過，但面色如常，看不出任何端倪。
身後的幾名守衛亦步亦趨地跟著莫哀歲，目不轉睛地盯著莫哀歲，生怕錯過一絲異樣。
莫哀歲無視身後亦步亦趨的幾人，徑直進入實驗室，坐在書桌前，打開筆記本。
筆記本上的字，不像是文字，倒像是幼兒的圖畫本，潦草且抽象。
身後的守衛一直在探頭探腦，想要將上面的圖形文字記清楚，好以此邀功，但是卻一點兒也看不懂筆記上到底寫了什麽。
莫哀歲恍如未察覺，眼眸停在筆記本上，心卻飄向了實驗臺上幾枚圓滑的容器上。
光這些妄圖逆天改命的人退化可不行，莫哀歲的手指無意識地點在桌子上，穆權臺那些階級相護、不將弱小當人的Alpha又怎麽能逃開？
是天要這些人亡，她想要攔都攔不住——
“特殊因子”除了血液傳播外，還具有空氣傳播的傳染方式——這一方面暫時還沒有人註意到過。
現在局勢危機下人人自危，科研界遭受了重創，剩下的這些人難以繼任之前的科研成果，再加上皇室勢力被摧毀，現在除了莫哀歲之外無人知曉unity與分化之間的關系。
聯邦一方暫時不知道這方面的技術。
她正好趁這個時間，讓傳染到所有人類身上。
一個月？
不。
根本用不了一個月，整個水星的Alpha將會被感染完畢.
只是，人與人之間能傳播的“特殊因子”數量極少，靠這些微弱的“特殊因子”，估計要等數年之後才能使全部的Alpha等級跌落。
那樣成功的幾率太慢了，她等不起。
並且，莫哀歲很清楚那些人的為人，自己在成功研制出分化試劑後根本活不了多久。
在她被卸磨殺驢之前，她會先下手為強——她將把桌上濃縮的因子打到天上去，就像是人工降雨一樣，讓雲層帶著“特殊因子”四處漂泊，人為的推動整個水星精神力等級退化進程。
屆時，Alpha將會失去因精神力拓展而增長的部分智力，回歸到與Beta、Omega一樣的正常水平——所有人都處於同一起跑線上，特權與欺壓將會直線下降。
性別就再也不是區分人類的一個標準了。
Alpha是原罪嗎？
並不是。
世人皆不患寡而患不均。
精神力的存在，使得Alpha的地位一躍而上，非但沒有將其運用在該應用的地方上，反而是高高在上的、處在高位壓迫其他人。
這種處理不好種族關系的能力，還不如削弱，就當它從未來過。
因為三性之間的自然聯系會使三性平衡，這就導致她無法抹掉精神力的存在，僅能削弱。
不過這樣也足夠了。
莫哀歲眨眨眼眸，微微嘆息。
這個時候，她很想聽聽溫舟舟的聲音，她想問一下溫舟舟，歷史上到底出現了什麽變故，才會形成後世那樣的光景。
她現在做的事有用嗎？
她能否改變Beta與Omega地位地下與溫舟舟所處的後世的悲慘局面？
現在小說劇情經由她擔心插手已經變得面目全非，事情也發展得一塌糊塗，寧書青沒有分化成Omega，也沒有和“男主”艾什在一起……
忽然，莫哀歲神情一頓，突然感覺事情有些詭異。
她還記得她梳理過的小說內容——
“這些新政權代表過去有一個白月光，名叫寧書青。
而且，她與歷史上的著名人物的基因匹配度竟達到了驚人的數據——90%！
這意味著，如果白月光和精神力為3S的新政權結合，會產下精神力為3S+且更加聰明的新生兒！
如果當初，歷史上的他們任意一個與寧書青結合的話，或許今日他們將會從□□中解放！
……
他們給溫舟舟開了一個絕佳的條件，以免除死罪的結局換來溫舟舟的穿越任務。
溫舟舟需要帶著系統回到過去，充當粘合劑，撮合新代表們和白月光結合，順利的留下一男半女。
……
於是，他們選定了一個倒黴鬼——著名改革家尤蘭·維爾特的Beta繼姐，莫哀歲。”
莫哀歲呼吸一滯。
她很早之前便有一個疑問——
她比溫舟舟先來，那她做的事應該能夠影響到後續的歷史，或者說，穿書過來的她本身就是構成這本小說裏面歷史長河中的一粒塵埃，那正在發生的事在歷史中到底發生了怎樣的扭轉與偏差，為什麽自己的基因匹配數據到了後世口中則是成了寧書青？
自己真的曾在溫舟舟的歷史上存在過嗎？
那個所謂的白月光是將她與寧書青融合成了一個人嗎？
她的問題太多太多，可是現在又沒有一個人來解答她的疑惑。
“……”
驀然，莫哀歲自嘲一笑。
她到底在想什麽，她怎麽可能會出現在溫舟舟的歷史上呢。
若不是因為小說中的“女配莫哀歲”莫名死亡，她也不會進這本小說裏代替“女配莫哀歲”活下去，擠開了本屬於溫舟舟的位置。
這具身體是“女配”莫哀歲的，有沒有她穿書都不影響這具身體與SSS+Alpha的匹配率達90%以上的結果。
莫哀歲笑了笑，只覺得自己累糊塗了，一天到晚凈想一些有的沒的……
七十二小時後，基地中傳出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——
同時註射分化試劑的十個成年人中，分別分化出了一個SS級、三個A級、三個B級的Alpha！
成功率七成！
結果一出，守在分化觀察室的人們都紛紛地湧上前去，沖破了觀察室門外的守衛建立的隔離帶，紛紛叫嚷道。
“讓一讓，讓一讓！尼瑪，老子快他媽的擠死了！死一邊去！”
前來看好戲的人越來越多，後面的人使勁想要往前面擠，巨大的壓力直接將前面的人拍死在觀察玻璃上，最前面被壓得受不了的人氣得爆粗口。
“誰分化了出了SS級精神力？”
“對啊對啊，是誰啊！分化的這個家夥的父母的匹配率達到80%了？要不然怎麽能分化的SS？”其中一個人發出了疑問。
“分化的人叫豐常，祖上三代父母都是Beta，哪裏來的什麽匹配率？”
眾人聞言，神情更加興奮了！
他們看看觀察室得意洋洋的Alpha與垂頭喪氣的Beta時，便越發的激動起來。
他們祖上三代父母都是Beta，豐常能夠分化成SS級Alpha，沒道理擁有相同條件的他們不行。
什麽副作用，什麽再觀察觀察，性/急的人根本顧不上這些，他們激動地跑向地下實驗室去和莫哀歲索要分化試劑。
不止孫緯策管控的皇室基地中的Beta興奮，就連北部受希薩克管控的基地中的人也興奮起來，爭先恐後地跑去皇室基地。
“首長，您不去勸勸他們嗎？實驗室那邊說，目前尚不明確分化試劑的副作用，要我們多做一些實驗驗證一下才行。”
“他們想作死，我去勸只會被當成阻攔他們爬的壞人，左右副作用不會出現在我們身上，隨他們去吧。”希薩克摸摸下巴，幾乎嘲諷地看著哪些瘋狂跑向地下實驗室的人，沈聲道，“孫緯策那邊怎麽說？準備要註射分化試劑了嗎？”
“……還沒有，好像還在觀望。”手下人的腦子沒有轉過彎來，他以為首長是在關心孫緯策，怕他註射分化試劑出事，於是開口詢問，“需要我去提醒一下孫首長嗎？”
“不。”希薩克抽出煙盒，慢條斯理地點了一根香煙，煙霧升騰而起，遮擋住了他銳利的眉眼，“告訴實驗室那邊，就說，分化試劑實驗驗證階段半個月的時間就足以。”
“你親自去。”
說著，希薩克又補了一句。
此時，手下人聽明白了，他鄭重地點點頭：“是，我明白了。”
希薩克夾著煙，深吸一口，過了一遍肺後吐出煙圈，眼睛半瞇著。
一山豈能容二虎？
孫緯策得徹底死在分化這一步。
基地中分化試劑數量太少，光靠莫哀歲一人研制根本不夠用，於是，部分人自發地闖進莫哀歲的實驗室研制而不受拘束，半個月的時間裏，基地裏成年Beta中近三分之二的人註射了分化試劑，有一些人心中有顧慮而不曾註射任何試劑。
孫緯策見時機成熟，關上房門，拿出半月之前從莫哀歲面前拿走的分化試劑，神情是愈發的癲狂。
實驗驗證觀察的半個月時間一晃而過，第一批註射分化試劑的Beta們還活的好好的，不曾出現任何的不良反應與副作用。
這直接鼓舞了剩餘的正在觀望局勢的人的信心。
孫緯策等不下去了，他過於心急，甚至沒有仔細分辨實驗室研究員對於分化時出現一定負作用的話，兩周一過，他便迫不及待地為自己註射了分化試劑。
可惜了，直到分化試劑中的毒素發揮作用時，孫緯策都以為這是分化時的正常現象。
四個小時之後，來給孫緯策送晚餐的人這才發現孫緯策死亡。
專家說，他死於心臟病覆發。
可他之前未曾有過心臟病……
同一時間——
“多虧了歲歲，我們這才成功分化成Alpha！我們得好好為我們的大功臣慶祝慶祝！”
“對！是該慶祝慶祝！”
“歲歲，你覺得怎麽樣？”
眾人圍著莫哀歲，隱晦地打量著莫哀歲。
莫哀歲看著陌生的男性面孔，心不由得直直下墜，她佯裝不知一切的樣子，甜甜一笑：“好啊，是得慶祝一下你們的新生與我的成功。那麽，你們想怎麽慶祝呢？”
眾人面面相覷，皆從對方眼眸中看到了對方的想法——他們想嘗嘗被SSS+Alpha標記的Omega味道是怎樣的。
聽上頭的意思是——莫哀歲這樣厲害，得罪她的事，孫緯策做過不少，保不齊莫哀歲會將孫緯策的錯加在他們身上，然後研制其他什麽藥好報覆他們。
既然莫哀歲橫豎都是死，那為什麽不在她死之前爽一發呢？
有人提議道：“基地裏新開了一家酒吧，我們一起去試試怎麽樣？”
也有人說：“暗渡厄的花開了，不如我們去那邊露營好了？”
莫哀歲歪了歪頭，看向那個說話者，帶著點兒的疑惑：“我能出地下實驗室到外面去？”
“能啊！今天我們老大特意允許了的，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，只要不出基地地界就可以。”
“哦，這樣啊。”莫哀歲點點頭，碰巧看到夜空中的煙花，一臉興奮，“那就去露營吧。好久沒有放煙花了，能不能多買一些煙花？”
“煙花？好啊，既然歲歲開口了，那我們便多買一些煙花”
煙花並不稀奇，最近喜事連連，他們也放過不少的煙花，到不至於擔心莫哀歲會以煙花為信號給人報點。
莫哀歲抱著煙花跟著他們走了一路，手腕上的控制儀一閃一滅，在黑暗中尤為明顯。
到了地方後，莫哀歲卻發現更多的生面孔出現在了莫哀歲面前，他們將莫哀歲團團圍住，眼神露骨地看著莫哀歲。
其中的想法不言而喻。
莫哀歲被他們包圍著，像極了一群如狼似虎的野獸在圍獵一只綿羊。
不論哪個方向都是他們的人，她左右看看。發現自己逃無可逃。
莫哀歲手腳冰涼，在死亡面前，她只能極力地保持鎮定，幾乎不敢停歇，她笑著，表現的很興奮，手指卻不由自主地顫抖。
“……不是露營嗎？篝火呢？”
“啊，原來歲歲喜歡亮一點的環境啊！好，我給歲歲點得亮亮的！”
莫哀歲咧開嘴，假笑著：“那你們先忙，我去放煙花玩。”
轉過身，莫哀歲仍舊能感覺到身後如影隨形的惡心目光，她竭力遏制住這種害怕的情緒，而後將粉末均勻地灑在煙花盒子凹槽中，於微風中點亮了煙花引子。
煙花轉瞬消失，周遭亮了又滅，而被煙花頂上天的細膩粉塵則隨著煙花炸開而灑落下來。
田桁等了許久，終於等到了這一天，他手裏握著鋒利的刀子躲在人群後。
等他的兄弟們用完了莫哀歲，他會親自送她上路。
這是孫緯策答應過他的。
“歲歲！趕緊過來啊！大家都等著你呢！你站在那裏算什麽意思啊？！”
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，莫哀歲的心如擊鼓，撲通撲通地跳著。
終於，在莫哀歲的期待中，身後的人的腳步終於停下——藥效發揮作用了。
莫哀歲轉過身，看著地上癱倒的眾人，松了一口氣。
這段時間，艾絲繡並沒有放棄與莫哀歲聯系。
得知莫哀歲即將身死的消息，艾絲繡連夜敲定了這個計劃，並約定好，今晚九點在這裏會面。
現在距離約定好的時間還差半小時，剩下的時間，莫哀歲只需要躲在這裏靜靜地等待就好了。
莫哀歲滅掉了火，找了塊較為幹凈的地方坐著，不安地轉動手上的控制儀。
在艾絲繡來之前，她不能損壞手上的控制儀。
然而，不等莫哀歲這口氣松開，下一瞬便卡在了喉嚨裏——
不遠處，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，帶著令人膽寒的氣息，一步一步，不急不緩地靠近莫哀歲。
煙花中，月色下，鴨舌帽檐下那雙血紅色眼眸冷冷地盯著莫哀歲，像是看到了獵物一般，隱隱透著見血的興奮。
莫哀歲心臟高高懸起，不安的情緒在全身各處蔓延，她迅速起身向後退了幾步，不慎踩進地坑中，終是癱坐在了地上，因懼怕而軟了腿。
漆黑的影子在莫哀歲的驚恐的目光中，緩緩走近，在莫哀歲身前蹲下，身體前傾。
“怎麽經歷這麽多的事，懼怕的還是我？”
穆權臺語氣平淡且熟稔，莫哀歲恍惚以為自己是穆權臺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，不曾起什麽齷齪與爭執。
莫哀歲隱隱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，手指按在身下的草坪上，不安地抓握，試圖避開穆權臺充滿侵略性的目光。
穆權臺輕聲“嘖”了一聲，伸出手掐住莫哀歲的下巴，迫使她看向周邊倒下的人，眸色意味不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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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即使將試劑送去檢測, 也不會發現任何不對。
分化試劑非但不會被檢測出任何的問題，相反註/射後還會有相當一部分的好處——會在人體內產生抵抗unity蟲的抗體。
即便被實驗的對象是他們朝夕想要分化的Alpha, 而不是想要分化成Alpha的Beta，在註入分化試劑後也不會即刻出現明顯的副作用。
在多次實驗中，莫哀歲終於確定了“特殊因子”濃度與精神力降級時Alpha血液中的特殊物質濃度臨界值之間存在的反比關系。
即，在實驗Alpha性別血液不變的情況下，特殊因子的濃度越高，Alpha血液中的特殊物質達到發生降級變化的臨界點便越短。
莫哀歲研制藥劑時有意讓“特殊因子”的濃度控制在一個數值內，從而將精神力降級的時間延長至一個月之後。
註射分化試劑後, 成功由Beta分化成Alpha的人，在繼一個月之後精神力等級跌落後，將會迎來分化Alpha試劑最大的副作用——大腦過度開發而智力下降, 最終導致癡呆。
已成年Beta更改性別本就逆天而行，而她研制的所謂的分化Alpha試劑, 其實就是違背基因強行開發大腦，激發他們最後的潛力, 並將之徹底燃燒來‘分化’成Alpha。
這種開發屬不可逆轉的自殺式開發，不可能不會產生任何副作用。
莫哀歲已勸告多次，但那幫人不講究任何的仁慈，而且眼前一顆顆掉落的Omega腦袋告訴她，不如一起沈淪。
該說的話她之前早就提醒過了，好言難勸該死的鬼。
既然勸說沒用, 那只好讓註射分化試劑的人自行承擔這種後果。
誰不想活著呢？
比起讓這些爛人活著, 莫哀歲更想讓她在意的人不那麽艱難、卑微地活著。
莫哀歲站在門前冷靜地將衣袖撫平, 然後撿起地上的筆記本, 拍了拍封面上的塵土，泥土在燈光下簌簌下落。
她腦海中風起雲湧, 諸多的想法一閃而過，但面色如常，看不出任何端倪。
身後的幾名守衛亦步亦趨地跟著莫哀歲，目不轉睛地盯著莫哀歲，生怕錯過一絲異樣。
莫哀歲無視身後亦步亦趨的幾人，徑直進入實驗室，坐在書桌前，打開筆記本。
筆記本上的字，不像是文字，倒像是幼兒的圖畫本，潦草且抽象。
身後的守衛一直在探頭探腦，想要將上面的圖形文字記清楚，好以此邀功，但是卻一點兒也看不懂筆記上到底寫了什麽。
莫哀歲恍如未察覺，眼眸停在筆記本上，心卻飄向了實驗臺上幾枚圓滑的容器上。
光這些妄圖逆天改命的人退化可不行，莫哀歲的手指無意識地點在桌子上，穆權臺那些階級相護、不將弱小當人的Alpha又怎麽能逃開？
是天要這些人亡，她想要攔都攔不住——
“特殊因子”除了血液傳播外，還具有空氣傳播的傳染方式——這一方面暫時還沒有人註意到過。
現在局勢危機下人人自危，科研界遭受了重創，剩下的這些人難以繼任之前的科研成果，再加上皇室勢力被摧毀，現在除了莫哀歲之外無人知曉unity與分化之間的關系。
聯邦一方暫時不知道這方面的技術。
她正好趁這個時間，讓傳染到所有人類身上。
一個月？
不。
根本用不了一個月，整個水星的Alpha將會被感染完畢.
只是，人與人之間能傳播的“特殊因子”數量極少，靠這些微弱的“特殊因子”，估計要等數年之後才能使全部的Alpha等級跌落。
那樣成功的幾率太慢了，她等不起。
並且，莫哀歲很清楚那些人的為人，自己在成功研制出分化試劑後根本活不了多久。
在她被卸磨殺驢之前，她會先下手為強——她將把桌上濃縮的因子打到天上去，就像是人工降雨一樣，讓雲層帶著“特殊因子”四處漂泊，人為的推動整個水星精神力等級退化進程。
屆時，Alpha將會失去因精神力拓展而增長的部分智力，回歸到與Beta、Omega一樣的正常水平——所有人都處於同一起跑線上，特權與欺壓將會直線下降。
性別就再也不是區分人類的一個標準了。
Alpha是原罪嗎？
並不是。
世人皆不患寡而患不均。
精神力的存在，使得Alpha的地位一躍而上，非但沒有將其運用在該應用的地方上，反而是高高在上的、處在高位壓迫其他人。
這種處理不好種族關系的能力，還不如削弱，就當它從未來過。
因為三性之間的自然聯系會使三性平衡，這就導致她無法抹掉精神力的存在，僅能削弱。
不過這樣也足夠了。
莫哀歲眨眨眼眸，微微嘆息。
這個時候，她很想聽聽溫舟舟的聲音，她想問一下溫舟舟，歷史上到底出現了什麽變故，才會形成後世那樣的光景。
她現在做的事有用嗎？
她能否改變Beta與Omega地位地下與溫舟舟所處的後世的悲慘局面？
現在小說劇情經由她擔心插手已經變得面目全非，事情也發展得一塌糊塗，寧書青沒有分化成Omega，也沒有和“男主”艾什在一起……
忽然，莫哀歲神情一頓，突然感覺事情有些詭異。
她還記得她梳理過的小說內容——
“這些新政權代表過去有一個白月光，名叫寧書青。
而且，她與歷史上的著名人物的基因匹配度竟達到了驚人的數據——90%！
這意味著，如果白月光和精神力為3S的新政權結合，會產下精神力為3S+且更加聰明的新生兒！
如果當初，歷史上的他們任意一個與寧書青結合的話，或許今日他們將會從□□中解放！
……
他們給溫舟舟開了一個絕佳的條件，以免除死罪的結局換來溫舟舟的穿越任務。
溫舟舟需要帶著系統回到過去，充當粘合劑，撮合新代表們和白月光結合，順利的留下一男半女。
……
於是，他們選定了一個倒黴鬼——著名改革家尤蘭·維爾特的Beta繼姐，莫哀歲。”
莫哀歲呼吸一滯。
她很早之前便有一個疑問——
她比溫舟舟先來，那她做的事應該能夠影響到後續的歷史，或者說，穿書過來的她本身就是構成這本小說裏面歷史長河中的一粒塵埃，那正在發生的事在歷史中到底發生了怎樣的扭轉與偏差，為什麽自己的基因匹配數據到了後世口中則是成了寧書青？
自己真的曾在溫舟舟的歷史上存在過嗎？
那個所謂的白月光是將她與寧書青融合成了一個人嗎？
她的問題太多太多，可是現在又沒有一個人來解答她的疑惑。
“……”
驀然，莫哀歲自嘲一笑。
她到底在想什麽，她怎麽可能會出現在溫舟舟的歷史上呢。
若不是因為小說中的“女配莫哀歲”莫名死亡，她也不會進這本小說裏代替“女配莫哀歲”活下去，擠開了本屬於溫舟舟的位置。
這具身體是“女配”莫哀歲的，有沒有她穿書都不影響這具身體與SSS+Alpha的匹配率達90%以上的結果。
莫哀歲笑了笑，只覺得自己累糊塗了，一天到晚凈想一些有的沒的……
七十二小時後，基地中傳出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——
同時註射分化試劑的十個成年人中，分別分化出了一個SS級、三個A級、三個B級的Alpha！
成功率七成！
結果一出，守在分化觀察室的人們都紛紛地湧上前去，沖破了觀察室門外的守衛建立的隔離帶，紛紛叫嚷道。
“讓一讓，讓一讓！尼瑪，老子快他媽的擠死了！死一邊去！”
前來看好戲的人越來越多，後面的人使勁想要往前面擠，巨大的壓力直接將前面的人拍死在觀察玻璃上，最前面被壓得受不了的人氣得爆粗口。
“誰分化了出了SS級精神力？”
“對啊對啊，是誰啊！分化的這個家夥的父母的匹配率達到80%了？要不然怎麽能分化的SS？”其中一個人發出了疑問。
“分化的人叫豐常，祖上三代父母都是Beta，哪裏來的什麽匹配率？”
眾人聞言，神情更加興奮了！
他們看看觀察室得意洋洋的Alpha與垂頭喪氣的Beta時，便越發的激動起來。
他們祖上三代父母都是Beta，豐常能夠分化成SS級Alpha，沒道理擁有相同條件的他們不行。
什麽副作用，什麽再觀察觀察，性/急的人根本顧不上這些，他們激動地跑向地下實驗室去和莫哀歲索要分化試劑。
不止孫緯策管控的皇室基地中的Beta興奮，就連北部受希薩克管控的基地中的人也興奮起來，爭先恐後地跑去皇室基地。
“首長，您不去勸勸他們嗎？實驗室那邊說，目前尚不明確分化試劑的副作用，要我們多做一些實驗驗證一下才行。”
“他們想作死，我去勸只會被當成阻攔他們爬的壞人，左右副作用不會出現在我們身上，隨他們去吧。”希薩克摸摸下巴，幾乎嘲諷地看著哪些瘋狂跑向地下實驗室的人，沈聲道，“孫緯策那邊怎麽說？準備要註射分化試劑了嗎？”
“……還沒有，好像還在觀望。”手下人的腦子沒有轉過彎來，他以為首長是在關心孫緯策，怕他註射分化試劑出事，於是開口詢問，“需要我去提醒一下孫首長嗎？”
“不。”希薩克抽出煙盒，慢條斯理地點了一根香煙，煙霧升騰而起，遮擋住了他銳利的眉眼，“告訴實驗室那邊，就說，分化試劑實驗驗證階段半個月的時間就足以。”
“你親自去。”
說著，希薩克又補了一句。
此時，手下人聽明白了，他鄭重地點點頭：“是，我明白了。”
希薩克夾著煙，深吸一口，過了一遍肺後吐出煙圈，眼睛半瞇著。
一山豈能容二虎？
孫緯策得徹底死在分化這一步。
基地中分化試劑數量太少，光靠莫哀歲一人研制根本不夠用，於是，部分人自發地闖進莫哀歲的實驗室研制而不受拘束，半個月的時間裏，基地裏成年Beta中近三分之二的人註射了分化試劑，有一些人心中有顧慮而不曾註射任何試劑。
孫緯策見時機成熟，關上房門，拿出半月之前從莫哀歲面前拿走的分化試劑，神情是愈發的癲狂。
實驗驗證觀察的半個月時間一晃而過，第一批註射分化試劑的Beta們還活的好好的，不曾出現任何的不良反應與副作用。
這直接鼓舞了剩餘的正在觀望局勢的人的信心。
孫緯策等不下去了，他過於心急，甚至沒有仔細分辨實驗室研究員對於分化時出現一定負作用的話，兩周一過，他便迫不及待地為自己註射了分化試劑。
可惜了，直到分化試劑中的毒素發揮作用時，孫緯策都以為這是分化時的正常現象。
四個小時之後，來給孫緯策送晚餐的人這才發現孫緯策死亡。
專家說，他死於心臟病覆發。
可他之前未曾有過心臟病……
同一時間——
“多虧了歲歲，我們這才成功分化成Alpha！我們得好好為我們的大功臣慶祝慶祝！”
“對！是該慶祝慶祝！”
“歲歲，你覺得怎麽樣？”
眾人圍著莫哀歲，隱晦地打量著莫哀歲。
莫哀歲看著陌生的男性面孔，心不由得直直下墜，她佯裝不知一切的樣子，甜甜一笑：“好啊，是得慶祝一下你們的新生與我的成功。那麽，你們想怎麽慶祝呢？”
眾人面面相覷，皆從對方眼眸中看到了對方的想法——他們想嘗嘗被SSS+Alpha標記的Omega味道是怎樣的。
聽上頭的意思是——莫哀歲這樣厲害，得罪她的事，孫緯策做過不少，保不齊莫哀歲會將孫緯策的錯加在他們身上，然後研制其他什麽藥好報覆他們。
既然莫哀歲橫豎都是死，那為什麽不在她死之前爽一發呢？
有人提議道：“基地裏新開了一家酒吧，我們一起去試試怎麽樣？”
也有人說：“暗渡厄的花開了，不如我們去那邊露營好了？”
莫哀歲歪了歪頭，看向那個說話者，帶著點兒的疑惑：“我能出地下實驗室到外面去？”
“能啊！今天我們老大特意允許了的，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，只要不出基地地界就可以。”
“哦，這樣啊。”莫哀歲點點頭，碰巧看到夜空中的煙花，一臉興奮，“那就去露營吧。好久沒有放煙花了，能不能多買一些煙花？”
“煙花？好啊，既然歲歲開口了，那我們便多買一些煙花”
煙花並不稀奇，最近喜事連連，他們也放過不少的煙花，到不至於擔心莫哀歲會以煙花為信號給人報點。
莫哀歲抱著煙花跟著他們走了一路，手腕上的控制儀一閃一滅，在黑暗中尤為明顯。
到了地方後，莫哀歲卻發現更多的生面孔出現在了莫哀歲面前，他們將莫哀歲團團圍住，眼神露骨地看著莫哀歲。
其中的想法不言而喻。
莫哀歲被他們包圍著，像極了一群如狼似虎的野獸在圍獵一只綿羊。
不論哪個方向都是他們的人，她左右看看。發現自己逃無可逃。
莫哀歲手腳冰涼，在死亡面前，她只能極力地保持鎮定，幾乎不敢停歇，她笑著，表現的很興奮，手指卻不由自主地顫抖。
“……不是露營嗎？篝火呢？”
“啊，原來歲歲喜歡亮一點的環境啊！好，我給歲歲點得亮亮的！”
莫哀歲咧開嘴，假笑著：“那你們先忙，我去放煙花玩。”
轉過身，莫哀歲仍舊能感覺到身後如影隨形的惡心目光，她竭力遏制住這種害怕的情緒，而後將粉末均勻地灑在煙花盒子凹槽中，於微風中點亮了煙花引子。
煙花轉瞬消失，周遭亮了又滅，而被煙花頂上天的細膩粉塵則隨著煙花炸開而灑落下來。
田桁等了許久，終於等到了這一天，他手裏握著鋒利的刀子躲在人群後。
等他的兄弟們用完了莫哀歲，他會親自送她上路。
這是孫緯策答應過他的。
“歲歲！趕緊過來啊！大家都等著你呢！你站在那裏算什麽意思啊？！”
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，莫哀歲的心如擊鼓，撲通撲通地跳著。
終於，在莫哀歲的期待中，身後的人的腳步終於停下——藥效發揮作用了。
莫哀歲轉過身，看著地上癱倒的眾人，松了一口氣。
這段時間，艾絲繡並沒有放棄與莫哀歲聯系。
得知莫哀歲即將身死的消息，艾絲繡連夜敲定了這個計劃，並約定好，今晚九點在這裏會面。
現在距離約定好的時間還差半小時，剩下的時間，莫哀歲只需要躲在這裏靜靜地等待就好了。
莫哀歲滅掉了火，找了塊較為幹凈的地方坐著，不安地轉動手上的控制儀。
在艾絲繡來之前，她不能損壞手上的控制儀。
然而，不等莫哀歲這口氣松開，下一瞬便卡在了喉嚨裏——
不遠處，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，帶著令人膽寒的氣息，一步一步，不急不緩地靠近莫哀歲。
煙花中，月色下，鴨舌帽檐下那雙血紅色眼眸冷冷地盯著莫哀歲，像是看到了獵物一般，隱隱透著見血的興奮。
莫哀歲心臟高高懸起，不安的情緒在全身各處蔓延，她迅速起身向後退了幾步，不慎踩進地坑中，終是癱坐在了地上，因懼怕而軟了腿。
漆黑的影子在莫哀歲的驚恐的目光中，緩緩走近，在莫哀歲身前蹲下，身體前傾。
“怎麽經歷這麽多的事，懼怕的還是我？”
穆權臺語氣平淡且熟稔，莫哀歲恍惚以為自己是穆權臺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，不曾起什麽齷齪與爭執。
莫哀歲隱隱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，手指按在身下的草坪上，不安地抓握，試圖避開穆權臺充滿侵略性的目光。
穆權臺輕聲“嘖”了一聲，伸出手掐住莫哀歲的下巴，迫使她看向周邊倒下的人，眸色意味不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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